何秀姽：闲情小品(二
发布时间：2025-05-13 21:37:52 浏览量：4
作者|何秀姽（青海）
小嘉嘉的大情怀
幼儿园爱国文化的醇香越来越浓了。
周一去送嘉嘉到幼儿园，发现校园里小朋友列队有序集合在操场，一问才知，周一要进行升旗仪式。
好奇促使我停下脚步等待观看。
伴随着激昂有力的入场进行曲，宝贝们迎着朝阳，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，神采奕奕的护卫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大步向前，步伐矫健，气宇轩昂。
小二班小朋友的队形在右边，嘉嘉排行第四，透过校门口的移动拒马护栏，我清楚地看见宝贝一脸的肃穆，无论我怎样挥手打招呼，他都视而不见。
随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晨风中徐徐升起，幼儿园全体师幼行注目礼，一同致敬国旗，歌唱祖国，每个人脸上不禁流露出自豪的神情，稚嫩的童声，悠扬的旋律，爱国的种子在每一颗纯净的心灵徐徐扎根发芽。
再看嘉嘉，他一直目不转睛看着红旗冉冉升起，稚嫩的小脸写满肃穆。直到升旗仪式结束，小二班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引领下排队返回教室时，嘉嘉才回过头得意地向我竖了一下大拇指。
下午接嘉嘉回家，一路都是他高亢稚嫩的童音:“起来，起来，起来”、 “前进，前进，进……”惹得路人侧目。
“嘉嘉，今天早上你们幼儿园的小朋友排队干嘛呀？我都看见你了，给你挥手了，你为什么不看奶奶一眼呢？”
嘉嘉骄傲地对我说:“奶奶，我们升国旗呢。”
“哦，是你太忙了，没顾上给奶奶挥手是不是？”
“奶奶，我们升国旗呢。奶奶，我们都是祖国妈妈的孩子，我们是中国人。”看得出，嘉嘉还沉侵在早晨升旗仪式的亢奋中。
我趁机拿出绘本上的五星红旗，指给嘉嘉看:“你看国旗整体呈鲜红色，上面镶嵌五颗五角星，一颗大星引领在前，四颗小星环绕其后，四颗小星每一颗脚尖，都对准大星的中心点，大星代表中国共产党，小星代表中国人民，我们都在党和人民的团结下走向胜利。”
嘉嘉似懂非懂，指着红旗对我喊:“奶奶，这是国家！”
“啥是国家？”我故意问他。
“就是中国呀！”嘉嘉一本正经道。
“奶奶，我喜欢国家！”停了一会，嘉嘉又说。
“对，这叫五星红旗，代表国家。而黄色的五角星则表示我们中华民族为黄色人种，我们是中国人，我们都要爱中国。”我尽量用小幼儿能听懂的话讲给他听。
第二天起床前，我把手机音量调小，播放上国歌，放到尚未睡醒的嘉嘉耳旁。嘉嘉大概在梦中听到心心念念的国歌，一下子醒来，满脸笑容叮嘱我:“奶奶，我喜欢听这个，记得每天给我听哦。”
不到四岁的嘉嘉，对“中国”、“国家”的理解很浅显，但他对鲜艳色彩的感知非常敏锐，五星红旗是他对于国家和民族情感认知的起点，唱国歌在他心中是一种情感的传递，从此，他心中种下爱家、爱园、爱国的种子。
稚语童言暖人心
一
滑板车飞驰到文汇桥下，嘉嘉停下等我，当气喘吁吁的我赶到他旁边时，他仰望着天空说: “奶奶，无人机开始扫描，前面发现目标！”
我莫名其妙，继而忍俊不禁。
路上，嘉嘉捡到一根大约有一米长的细绳子，爱不释手，我让他扔了这捡来的东西，他说:“奶奶，这个绳子可以拉转我的360度螺旋桨。”我诧异，问什么是360度螺旋桨？他说是直升飞机。
不知这小子啥时候学的这些词汇。
二
打开刚买的储物袋，正准备放衣物，一眨眼，嘉嘉坐进去了，他一边晃一边念念有词: 海盗船，看你那里跑，开炮，开炮，开炮。
玩够了，他执意也拉我坐进“海盗船”：“海盗船在海里跑呀，奶奶也坐进来呀。”
“奶奶坐进来，海盗船得沉入海底了。”我附和他说。
他顺手把沙发上的束发带斜戴到我头上，还斜拉了一下，有意蒙上我的一只眼睛，哈哈大笑着说:“奶奶，你是大海盗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？”
“我是美女！”
三
穿过宽阔的马路，就上了共字桥，城西区零工爱心驿站停车场门口，有一小段不足十米的马路，我看没有车，就没理会红灯，直接抱嘉嘉走过去了。怀中的小话痨开始喋喋不休: “奶奶，红灯停，绿灯行，黄灯亮了等一等，你没戴眼镜吗？你为啥要闯红灯呀？”
我本来抱着他就很吃力，越发不耐烦地说: “因为奶奶抱着你很累，等不及绿灯亮起来呀。”
“奶奶你为什么要闯红灯？为什么呀？”这小子才不理会你累不累，没完没了追问。
直击灵魂的拷问哪！
四
回家的路上，他看着似曾相识的街道，突然对我说:“奶奶，我不回家，我要去看书。”
哈哈，小子对五矿的五峰书院还是有影响的，夏天带他去过几次。
看看时间尚早，我就拐过街角，带他走进五峰书院。在门口，他伸出食指对着嘴唇，对我做了一个“噤声”的示意。
进得书店，他径直走向没人的一个角落，然后在书架前拿起一本大部头书，爬上沙发，有模有样看起来，时不时瞅一眼我的反应，却对我的小声呼唤和对着他拍视频的举动镇定自若，置若罔闻。
五
临睡前，嘉嘉一如既往想要我的手机玩，各种理由和小伎俩 :“奶奶，我玩五分钟。”
其实他并没有如此清晰的时间观念，他所说的五分钟，就是想赢得我的信任。
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，我默许了。
洗漱完，我也在他旁边躺下，他赶紧把手机声音调小，说：“奶奶，我把声音关小了，你睡吧。”
几分钟后，听见嘉嘉的抽噎声。只见他双眼含泪，指着视频中杰瑞去世，用担架抬走的画面，啜泣着问我:“奶奶，杰瑞——怎——么——了？”看他流着眼泪哽咽着说不下去，我也被他的纯真感动了。
天哪，这人类幼崽到底有多可爱！
六
早上，嘉嘉睡醒后，看到我在被窝里看手机，马上凑过来，满脸讨好。
我说 : “昨晚临睡前你看手机，奶奶看书了，对不对？”
他极不情愿嗯了一声。
“喏，你的书。”我指了指桌上的手绘本对他说。“昨晚说好的你看手机，奶奶看书，早上奶奶看手机，你看书，不许反悔，对不对？”
“奶奶，我要吃饭，嘉嘉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，可以不？”
没理由要回手机的嘉嘉想转移话题。
“不可以。”我不容置疑：“我们说好的要说话算数。”
他无奈地翻书，几次从绘本里抬起头偷眼看我，见我也抬头看他，迅速低下头。
突然，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，煞有介事地说:“奶奶，书上说了，小孩子可以看手机！”
七
走到共字桥底下，我蹲下示意嘉嘉爬我背上。看我手里提着菜和刚打的牛奶，还要背他，嘉嘉有点意想不到，有点小激动:“谢谢奶奶！”他奶声奶气地说
还没走几步，嘉嘉说:“奶奶，等你死了，我好好看你，我下班回来就多多看你 。”
我既愕然又好笑，望着这个还不懂什么叫“死亡”的宝宝，
我趁机逗他:“奶奶死了就会化成这么一点灰”，我用拳头比划了一下。“你知道什么叫死了吗？死了就是永远消失了，就是这个世界上你没有奶奶了，如果没有奶奶，你会不会想奶奶？”
喋喋不休的小家伙在我的背上一下子沉默了。半天才说:“没有奶奶了，我怎么上幼儿园？谁来接我？我回家还要一个人吃饭，我跟谁睡觉？”声音带着哭腔。我赶紧把他放下来，发现他泪眼婆娑。
四岁的娃，没法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，他对死亡的理解可能是暂时的、可逆的、不是最终的。
我立刻热烈地拥抱了他，并抚摸他的背，陪着他哭完。等他情绪好转，祖孙俩才一起回家。
……
刚上幼儿园的嘉嘉，早已有了自己去认知世界的方式和途径，这些看似是孩子口中的稚语，却在偶然的一瞬，巧变成了治愈我的童言。
作者:何秀姽
文作者简介：
何秀姽：喜爱文字的六零后，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。偶有作品发表，出版散文集《风过草原》。《西宁表情》微刊特约作家。
